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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友人宇内一奇豪也,生平磊落不羁,每结客于少年场中,慨自龆龄,遂相盟订,年来轶宕多狂,不能与之沉酣文章经史,聊共消磨雪月风花。
窃见现前大半为腌臜世界,大可悲复大可骇。
怪夫馋涎饿虎,偌大藉以资生,乔作妖妍艳冶,乘时竞出,使彼抹粉涂脂,倚门献笑者,久绝云雨之欢,复受鞭笞之苦。
时而玉筋落,翠蛾愁,冤冤莫控,岂非千古来一大不平事?余是深有感焉,遂延吾友相商,构室于南屏之左,日夕闻啼鸟,玩落花,优游山水之间。
既而墨酣笔舞,不逾日,神工告竣,展卷则满纸烟波浩渺,水光山色,精奇百出,尽属天地间虚无玄幻景象。
虽然,唾玉挥珠,还留待聪明才俊;焚香煮茗,且搜寻风月主人。
寓目者适才以之怡情,幸勿以之赘念。
崇祯壬申仲秋望前二日新安程侠题于南屏山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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